来个薄荷味的可爱多吧,哈库那玛塔塔!

【GGAD】To Rome with Love

*夏天的罗马果然最适合爱情故事了

*名字借用了Woody Allen的《爱在罗马》

*现代背景,只有谈恋爱(。







(0)

阿不思能看到的只有玛丽琳那双绣着暗纹的丝绸拖鞋以及脚边那个中国大瓷碗,里面有几尾红色的金鱼,像是谁扔在里面的几片橘子皮。

关于初吻,他宣称只记得这些了。其实他还记得,他紧张地攥着盖勒特的衬衫,把它们拧的皱皱巴巴,事后盖勒特就此笑了他很久;他还记得,他撞到了盖勒特的牙齿,夹杂着薄荷和水果的烟草味;他还记得,为了躲避盖勒特的目光,他只能用余光去瞟在客厅打瞌睡的玛丽琳,生怕她突然醒过来,走到厨房发现花园里后正在拥吻的两个年轻人。

“阿尔,你不专心。”盖勒特咬了他的嘴唇一下,然后放开他,“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接吻的时候睁着眼睛四处瞟的人。”

“是吗?那你亲过的人可能没有我多。”阿不思回击,说完看到盖勒特身上被自己弄得皱巴巴的衬衫,又觉得自己这个谎说的不甚高明,率先笑了起来。

夏日傍晚的罗马水汽盈盈,阿不思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白色的衬衫被汗水的魔法变成了半透明,红发湿漉漉地贴在他雪白的额前。空气里都是晚香玉浓郁的香味,花园角落那几从烟草变成了沉静的翠绿色,在傍晚的微风里摇曳。阿不思觉得狼狈但又想就此停在这个时刻。

盖勒特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搂着阿不思的腰,但又不敢搂太紧,半长的金发在夏天总是让他觉得闷热难耐,他回忆着自己有没有唐突的地方,无礼到吓跑自己的情人。

玛丽琳醒了,在客厅里喊阿不思和他叔叔吃饭,喊盖勒特去把香槟醒一醒,太阳挂在天幕边陲,正要下坠进夜色里。在这个夏天结束之前,会有一个婚礼,这是这个故事开始的原因。

(1)

阿不思在罗马上大学,与他叔叔里卡多住在一起,可以说,他见证了他叔叔和玛丽琳的爱情。像无数最终留在罗马的游客一样,玛丽琳与里卡多陷入爱河,决定留下来结婚定居。婚礼总是好的,阿不思喜欢婚礼。

对于婚礼不要办的太隆重这一点,玛丽琳和里卡多达成了共识。根据以前失败的婚姻经验,玛丽琳也不敢太铺张,最后不好收场,当然啦,她每次结婚都是真心实意觉得是最后一次的——所以这次婚礼她只请了自己妹妹一家。她妹妹,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的女人,早就给自己制定了一整套夏日避暑计划,所以并没有空前往罗马参加她姐姐的“又一个”婚礼,出于礼貌,便派了自己的儿子参加。

盖勒特并不是很乐意接这个苦差,他讨厌婚礼,但是他姑妈非常喜欢他,听到他要去的消息,立刻拨了个电话过来,没说别的只是絮絮叨叨非常开心他能来。这是他妈妈耍的小把戏,让他没办法再拒绝。盖勒特只能接受自己这个夏天会在罗马呆两个月的事实。

去机场接盖勒特的活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阿不思身上。那天一大早,他就开着里卡多的车前往机场。临走之前,玛丽琳亲了亲他的脸颊:“阿尔,你会喜欢他的,你会的。”阿不思朝她礼貌性笑了笑,不置可否。

玛丽琳给他看过盖勒特的照片——不太容易让人忘记的长相,所以他没有做一个傻乎乎的标语牌,写着盖勒特的名字之类的。阿不思不觉得自己是以貌取人的人,但是盖勒特的照片确实没给他留下“和善”或者“容易相处”这些印象。他开着车,希望这一趟能够顺利。

事实上,也确实挺顺利的,飞机非常难得地没有迟到,而阿不思也非常顺利地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盖勒特——和照片中一样,一头非常不顺服的金色长发,蓝色的眼睛,背着一把吉他。他走上前去:“你是盖勒特吗?我叫阿不思,玛丽琳让我来接你——”阿不思伸出手,本意是想来个礼貌性握手,结果就被眼前这个金发男孩抱了个满怀,还贴面亲了两次。

“意大利人是这样做的吗?”亲完盖勒特一脸认真地问。

“呃,两个男人通常不……”阿不思承认自己是有点以貌取人了。

“你英语真好!”盖勒特说道。

“……以及我是英国人。”阿不思决定把被打断的话继续下去,意外地把对话接上了。

“放心,我不是法国人。”盖勒特意义不明地说道。

你比我见过的所有意大利人都要意大利人。阿不思忍住没开口,他决定不再进行关于各国人刻板印象的话题。

在回家的路上,盖勒特倒是没说话,旅途劳累让他在副驾驶上很快就睡着了,阿不思松了一口气,他可以不必想话题寒暄——他想起出门前玛丽琳的话,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2)

夏日的白天总是漫长又无聊,阿不思不愿出门,去呼吸假日弥漫在罗马的世界各地游客的汗味,他喜欢在后花园的躺椅上看书。本以为盖勒特来了以后,他会被要求尽地主之谊,带客人在这座古城四处逛逛,但这位客人似乎更喜欢独来独往——事实上,阿不思并不太能在白天看到盖勒特,他总是很早起,悄悄出门,错过午饭,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尽管有些好奇,但是阿不思并不想逾越、去询问——尽管不愿承认,他其实有点怕盖勒特。

前天晚上,盖勒特因为浴室的水龙头坏了找他帮忙,他打开房门,看到金发男孩头发湿透了,赤裸着上身,下半身的浴巾岌岌可危,就像玛丽琳总是抱怨的花园里的吊兰——摇摇欲坠。他收回目光:“老毛病了。”他转身放下书,走向浴室。盖勒特跟在他身后,贴的很近。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很近,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耳边多了一束呼吸,热热的气流,不同于闷热的夏日气氛,是滚烫的潮湿的呼吸。如果自己现在回头,肯定会撞到他的胸口,嘴唇说不定还会碰到那块十字架纹身。

“这种时候,你只要把它反向拧一下,过五分钟,再拧回来就好了。”浴室里一股覆盆子西瓜无花果奶昔的味道,那是玛丽琳新买的香薰。过于丰富的甜腻水果味让阿不思产生一种错觉,白色水雾后面,站在浴缸旁边的是什么狄俄尼索斯转世——盖勒特身上的布料确实少的像古希腊人。

“谢谢。”盖勒特现学现卖了一句意大利语。他的口音有些奇怪,但是固执地带着自己的特色。

他伸手捏了捏阿不思的肩膀,揉搓了一下他的颈部肌肉,阿不思瞬间僵硬了起来,仿佛眼前的人是美杜莎。盖勒特的手湿湿的,把阿不思的T恤弄湿了一块。他紧张地躲开。盖勒特又靠过来。

“我很喜欢这个味道。”盖勒特凑到他边上说道。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盖勒特和所有人都这么说话,他会吓得立刻弹开,但此刻只能保持镇定。

“什么味道?”

“我姑妈买的香薰。”

“我更喜欢之前的罗勒柠檬。”阿不思不动声色地与盖勒特保持了距离,他转身准备离开,“好好享受你的热水澡吧。”

“再次感谢,阿尔——我可以这么叫你吧。”男孩朝他眨了眨蓝眼睛。

阿不思点点头:“当然。”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玛丽琳和里卡多都这么叫他。

回到房间后,阿不思立刻脱下了那件被洇湿的T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水雾的味道。

阿不思对于不确定的人或事物,总是下意识保持距离——不可控制,对他而言是很恐怖的事。他安慰自己,这也许就是他怕盖勒特的原因。



(3)

大概是玛丽琳表达过不满,盖勒特不再整天在外面闲逛了,他开始花更多时间和阿不思待在一起。阿不思已经两天没办法好好看书了,对此他有点生气。

“阿尔,你每天都在看书。”盖勒特骑在花园的矮墙上,抱着一把吉他,活脱脱一副吟游诗人模样。

“嗯。”阿不思又翻过一页。

盖勒特没再说话而是弹起了吉他。是首古老的罗马民谣,晚上出门去西班牙广场的话,十有八九会听到。

“你怎么会这个?”阿不思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之前出门闲逛的时候听到的——我在一个小酒馆喝酒,两个姑娘朝我唱这首歌。”盖勒特跳下矮墙,他很高兴阿不思终于把注意力从书移到了他身上。

“她们唱的是什么?”他走到阿不思身边坐了下来。

“维吉尔的《牧歌》——意大利人爱死维吉尔了。”阿不思把语调拖得很长,笑着说道。

“是吗,我以为她们在向我示爱。”盖勒特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可惜。

“你经常被示爱吗?”阿不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唔,没有经常,但也不少。”盖勒特很坦率。

“'人见人爱先生'之前天天出门也是去接受示爱了吗?”阿不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不过是以讽刺的方式。

“阿尔,你生气了吗?”盖勒特愣了一秒钟,随后笑得非常开心。

“你在嘲笑我?”

“不——你真可爱。”盖勒特手搭上阿不思背后的椅子,整个人都往前靠,“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德国的阿尔斯特湖,那儿的水特别蓝,跟你的眼睛一样——我经常去湖边喂天鹅。”

“……没有。”阿不思突然觉得花园里迷迭香的味道太浓重,让他觉得头晕目眩,手里那本辛波丝卡诗集被他卷成了一支雪茄。

“一直想问……”盖勒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什么。

“嗯?”阿不思在等他的下文。

“花园角落那从绿色的是什么?”仿佛恶作剧成功的小孩,盖勒特大笑着搂了搂阿不思的肩膀。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阿不思有些生气:“烟草。”他的语气很不友好。

“你种的?”

“嗯。”

“为什么是烟草——很少有人会自己种烟草吧。”

“之前看了本书,讲怎么做雪茄,我就想试试——从玛丽琳常去的花店买了种子。”

盖勒特听完实在没忍住,笑到趴在阿不思身上。他贴着红发男孩,手指摸着对方的肩胛骨。

实际上,阿不思当时只是心血来潮,并且真的没有想到花店有卖烟草的种子。他没绷住,也和盖勒特一起笑了起来。他能感受到隔着手臂,传来的盖勒特胸腔里的震动,闻到对方身上吉他弦的松香味。

“你抽烟吗?”盖勒特听他提到雪茄,问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不怎么抽——写不出论文的时候会抽。”阿不思是不怎么上瘾的体质,对酒精和烟都没什么迷恋。

盖勒特点燃了一根烟,并没有再抽出一根给阿不思。他吸了一口递了过去:“介意吗?”

阿不思耸了耸肩表示不介意,接过烟。滤嘴是湿的——那是当然,盖勒特刚吸过。他吸了一口,薄荷味像液体一样渗透进他的肺部。他把烟递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吸完了一根烟。烟味织成一个小小的网,把两个人包裹住。他们仿佛分享了一个秘密。阿不思的嘴唇上还留有滤嘴的湿湿的触感。这很不妙,他突然意识到。于是他站了起来,说自己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然后,他被拉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盖勒特的手,手上有很多茧子,大概是练习吉他的时候磨出来的。阿不思想要挣脱,却被拉回去。

“别躲着我。”

盖勒特应该去唱歌的,他有着很迷人的声音。他想。

然后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漫长的初吻。漫长到他想到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想到但丁遇见贝特丽丝的场景,想到爱伦坡的婚礼和死亡,想到一切曾让自己心动的东西……那些心跳合起来都比不上现在、此刻的这一下心跳生动。


有人说,如果你不能在罗马坠入爱河,那没有别的地方能让你获得爱情了。


(4)

玛丽琳和里卡多的婚礼非常成功,而盖勒特也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变得没有那么讨厌婚礼了。他在教堂的钟声里,亲吻了阿不思。这是被祝福的吻,他认为。

“阿尔,你知道吗?”

阿不思看向他。

“我以前很讨厌婚礼,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东西。但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为什么?”

“在婚礼上接吻根本不会被注意到——大家都忙着看新郎新娘。”说完盖勒特又亲了阿不思一下。就在此刻,新娘的捧花越过人群砸中了他们俩。

所谓被祝福的吻似乎很灵验。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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